这天晚上,队长一进我家院儿,眼睛就直了,围着屋子转了两圈:
“哎呀!收拾得真亮堂,这得花不少钱吧?”
“没多少,就两三百块。叔,您找我准是有急事?”我递过一杯热水。
他接过杯子,眉头拧成了疙瘩,坐在炉火旁长叹了口气:
“小凌啊,叔这心里堵得慌,好几天没合眼了。
觉得你是个有见识的,就来跟你唠唠。”
“您尽管说。”
“今年收成差,公粮一交,队里过冬的粮食压根不够,撑死到月底就得断顿。
村民们要是饿肚子,我这队长当得失职啊!”他攥着杯子,指节都泛白了。
我心里一动,顺势说道:“叔,要是以生产队的名义办个小厂子,您觉得行不?”
队长猛地抬头:“你有主意了?快说说!”
“我前几天就琢磨,咱们天天在地里刨食,到头来连肚子都填不饱,不是长久之计。
不如搞点副业,手里有了钱,还怕买不到粮?”
“副业?怎么搞?”队长往前凑了凑,眼里全是急切。
“咱们村好几个木工手艺都过硬,西山的林场又全是咱们自己的木材。
我读书时学过画木工图纸,能设计些实用的家具。
让木工师傅们照着做,其他人打打下手、磨磨木料,做做搬运。都算工分,您看这样行不?”
队长“腾”地一下站起来,手都激动得发抖:
“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!这法子太妙了!可……可做出来的家具往哪儿卖啊?”
“销路您别操心,家具做好了,我来联系。”
我拍了拍胸脯,空间里囤的那些现代家具样式,随便拿出来几个都能受欢迎。
“太好了!我这就去找村长合计!你真是咱们红旗大队的救命恩人啊!”
队长说着就要往我面前鞠一躬。
我吓得赶紧跳起来扶住他:“叔,使不得!您坐下,主意我不白出,因为利润我要占五成。
一旦事成,你还得帮我一件事儿。”
“设计图纸和销路都是你的,占五成利润合理。别说一件,三件五件叔都答应!”
我转身回房,拿出一本提前画好的图样递给队长:
“这是我闲着没事画的,都是城里常用的款式。”
队长翻着图纸,嘴巴都合不拢了:“好!好!太像样了!
我这就去跟村长说,明天一早就去公社打报告,三五天准能下通知!”
他揣着图纸,脚步都轻快了,出门时还一个劲地回头道谢。
看着他的背影,我嘴角扬起笑意。这不仅能帮全队度过难关,更能为我和家人的日子铺条更宽的路。
接下来的一个星期,红旗大队彻底进入连轴转模式。
队长和村长忙着跑合作社执照,其他人则按分工热火朝天地赶制家具。
我也没闲着,趁着空隙启动空间传送联系昆山,不仅打通了各市的“黑色销路”。
更凭着一手现代化家具图纸,让几家国营供销社的经理动了真心合作的念头。
红旗大队的家具厂,就这么紧锣密鼓地转了起来。
一周后,执照终于下来了。我带着队长去市里领证,顺便接新来的知青。
下午刚从车站厕所出来,一道身影就撞进了我的视线。
出站口站着个一米八五左右的男人,一身灰色中山装,提着手提箱。
相貌俊美得像从画里走出来,浑身透着股文质彬彬的书卷气。
这他妈不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白月光吗?!他和娄烬夜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帅:
娄烬夜是军人的鲜衣怒马、阳刚逼人;而他,是书生的温文尔雅、俊朗出尘。
我在这书里挣扎这么久,不就是为了挣脱惨死结局?
找个靠谱男人嫁了试试简直是改变命运的最优解。这男人,来得太是时候了!
我一边在心里盘算,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。
就在这时,一辆自行车疯了似的从他身边飞驰而过。
“哐当”一声撞飞了行李箱,男人也被带得一个趔趄,向后倒去。
英雄救美的机会送到眼前,傻子才不抓!我脚下生风冲过去,一把就将人稳稳抱在了怀里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隔着薄薄的衣料,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。
和我自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。四目相对的刹那,我清清楚楚看见他眼里炸开的惊诧。
“那个,同志,你没事儿吧?”我率先打破沉默。
“谢……谢谢,”他声音都有些发紧,“同志,你能先把我放下来吗?”
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自己还保持着公主抱的姿势,慌得一批,手忙脚乱地把人放下来,尴尬地***手:
“哈哈,不好意思啊,一时情急就把你抱起来了,你别介意哈。”
“不会,我还得感谢你。”他扶了扶眼镜,语气温和。
“我是插队到红旗大队的知青,江屿栀。同志,您贵姓?”
“哈哈哈,这不巧了吗?”我眼睛一亮。
“我也是红旗大队的知青,凌焰,专门来接你的!”
“那还真的巧。”江屿栀笑了笑,眉眼弯弯。
我把滚远的箱子捡回来递给他:“快看看东西少没少?
我的拖拉机就在前面,走,咱们回村!”
“好,谢谢。”
“别客气,江同志,”我话锋一转,直球出击,“你有对象没?”
江屿栀明显愣了一下,耳根泛起红晕:“没、没有,凌同志。你为什么这么问?”
“这不我也没有对象嘛,”我笑得像只偷腥的猫。
“咱俩要不要抽空谈个恋爱?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。”
这话一出,江屿栀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,连脖子根都透着粉色:
“那个,你是不是太突兀了?第一次见面就说这种……不太合适吧?”
我一拍脑门,忘了这年代的人都含蓄得很,哪像末世,谈恋爱都得争分夺秒,从来没有时间磨磨唧唧,看对眼就是在一起。
“啊?哦……我刚刚开玩笑的,别介意,”
我话锋又转,眼神却带着认真,“但想和你处对象是真的。”
他耳朵都快滴血了,推了推眼镜,声音细若蚊呐:“哦,以后这种玩笑别开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,你也太好玩了!”我忍不住拍了他一下,转身跳上拖拉机驾驶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