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——“苏助理。”一个温柔得像噩梦一样的声音，在我身后响起来。

我全身的血液，瞬间冻成了冰。僵硬地，一点一点地回过头。

柳薇薇站在门口，逆着光，脸上带着那种无懈可击的、关切的笑容。“你在这里，”她慢慢走进来，高跟鞋踩在安静的地面上，发出嗒、嗒的轻响，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，“找什么…见不得人的东西呢?”

她目光扫过我手里捏着的那个档案夹，扫过我惨白的脸，笑容更深了，也更冷了。“这里，可不是你一个临时助理该来的地方。无授权闯入，偷看公司机密…苏晓晓，你这胆子，真是不小啊。”

我张着嘴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完了。这次真的完了。人赃并获。她这次绝对会把我往死里整。

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，手脚冰凉，连牙齿都在打颤。柳薇薇欣赏着我绝望的样子，拿出手机，似乎准备叫保安或者人力资源部的人。

就在我几乎要瘫软下去的时候。一个高大的身影，出现在了门口，挡住了外面的光。

顾夜寒。他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一眼室内的情形，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一秒，然后，落到了柳薇薇身上。

柳薇薇脸上的笑容瞬间有点僵硬：“顾总，您怎么…”“是我让她来的。”顾夜寒开口，声音平稳，听不出任何情绪，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，“找一份去年的旧会议纪要。”他的目光转向柳薇薇，带着一丝极淡的、却让人心惊的审视：“柳秘书，你的会议…结束得比预计早。”

一句话。轻飘飘的一句话。

却像一只无形的手，猛地扼住了柳薇薇的喉咙。她的脸色唰一下变了，那张完美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，闪过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。

他不仅替我解了围，还反过来，质疑了她的行踪!他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，他知道她不该出现在这里!他在警告她!

“我…”柳薇薇张了张嘴，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辩解。

顾夜寒没再看她，目光落回我身上，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：“纪要找到了就出来。下次这种杂事，等管理员在的时候再做。”说完，他转身就先走了。

我愣在原地，手里还捏着那个该死的档案夹，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，几乎要痉挛。得…得救了?我就这么…过关了?

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跑出了存档室，腿软得厉害。经过柳薇薇身边时，我甚至不敢看她一眼。但我能感觉到，她那道冰冷怨毒的目光，像淬了毒的针一样，死死钉在我的背上。

劫后余生。巨大的虚脱感包裹了我。后背的衣服，早就被冷汗湿透了。

但这一次，冷汗之下，却有一股微弱却坚定的暖流，缓缓淌过。他看见了。他一直，都在看着。

他不是不管我。他只是在…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