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粉过敏的反应愈发剧烈,连带着胃病也跟着作乱,反倒让许念声暂时忘了心口的疼。
这次,她不想再忍,也不必再忍了。
看了看银行卡里的余额,许念声径直去了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。
她一次做了全套的高端检查,开了最贵的进口药。
刷卡时才是猛然发现:这似乎是五年来她一次这样毫不手软地为自己花钱。
做完最后一项皮肤科检测出来时,许念声迎面撞见顾亭洲正小心翼翼地搀着一个女人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,顾亭洲明显慌了神,但转眼又端出一副镇定的模样,径直走到许念声的面前,像是施舍般开口,
“声声,这是我最重要的人。有事晚点儿说,别在这儿闹,小心冲撞了苏酥。”
说完,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,嫌恶地摆了摆手,冷声提醒道:
“许念声!这里可是私立医院,外卖员是不能随便进来的。”
“你赶快出去,不然一会儿被保安赶走可就难看了!”
许念声平静地看着他,如实相告:
“我是来看病的。”
听到许念声说自己病了,顾亭洲下意识想关心,可身旁的女人突然不悦地蹙起了眉。
顾亭洲肉眼可见地慌了神,语气也不由地刻薄起来:
“就你?也配来这种地方看病?你一天跑外卖赚的钱还不够在这儿买瓶矿泉水呢!”
“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,赶紧走!”
恰在这时,那个叫苏酥的女人突然指着许念声的脖子,惊叫出声:
“呀!她身上有红疹,该不会是得了什么脏病吧?”
说着,她捏着鼻子直往顾亭洲怀里躲,娇声埋怨:
“亭洲哥——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不干不净的人,脏死了,快让她走开!”
许念声上前一步,反驳道:
“你胡说什么,这是过敏——”
话音未落,苏酥突然踉跄后退,明明隔着半米远,却像是被推搡般跌坐在地。
下一秒,一记耳光重重甩在许念声的脸上。
顾亭洲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动手,仍旧举着右手,眼神发懵。
可嘴上却还是强撑着对许念声吼道:
“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?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!赶紧滚蛋!”
许念声脸颊烧得生疼,一颗心却冷得彻底。
她不想再继续跟这两人纠缠了。
可这时,苏酥却突然拉住顾亭洲的衣袖,轻轻晃了晃:
“亭洲哥,人家的脚好像肿了,你去帮我拿个冰袋,好不好?”
方才对着许念声面目狰狞的男人瞬间温柔似水:
“好,你等着。”
见顾亭洲走远,苏酥立即换了一副嘴脸。
她凑近许念声耳边,明明声音很甜,说出来的话却又狠又毒:
“许念声!你还真是贱啊,明明知道亭洲哥拿你当条狗,还上赶着凑上来。”
“你妈早死,你爸不认你,就连男人也被我抢走了,你怎么还有脸活着?”
听到这话,许念声只觉浑身发冷,仿佛被人当头浇下一桶冰水。
那些秘密——
那些连午夜梦回时都不敢触碰的伤疤,她只在顾亭洲怀里哭着说过一次。
那时,顾亭洲温热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,吻着她颤抖的眼睫说:
“以后,有我疼你,加倍地疼你……把你失去的那些,都给补回来。”
可现在,他却把她的伤口掰开了、碾碎了,当成笑料,讲给另外一个女人听。
重新回到耳畔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生了锈的刀片,沿着旧伤疤重新剐进血肉里……
可苏酥还在笑,涂着丹蔻的指尖甚至还轻点着嘴唇,道:
“哦,对了……”
她突然压低声音,
“我还听他那些朋友说,你很骚,花样很多……你是不是伺候过很多男人啊?”
她故作天真地眨眨眼,抬头向许念声讨教,又或者说是挑衅:
“我想——大概是因为你在床上足够贱,亭洲哥才会愿意跟你一个穷逼玩五年吧。”
“不如你也教教我?反正等我当上了顾太太,这些技巧也用得上。”
许念声只感觉自己那根早已绷紧的弦在此刻彻底断裂。
小说《无声入耳,旧梦难寻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