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直都是人群的焦点。
我最后一次去找主治医师的时候,那医生有点头疼地揉揉太阳穴:"其实2床病人伤得真的不严重,就是轻微骨折和轻微脑震荡,目前恢复得也很好。
"我知道你们是关心她,但你们能不能派个代表过来问病情?不然同样的话我一天要说五六七八次,是不是也有点影响别的病人家属咨询病情?"
我没敢说其实我不是病人家属,只能连连道歉,退出医生办公室。
然后就和在走廊散步的齐薇来了个四目相对。
她身边跟了三个人,一个举着吊瓶,一个扶着她胳膊,另一个慢悠悠跟在身边。
颇有点众星捧月的意思。
我还听到齐薇很嫌弃地说:"我是受伤了,不是残废了,你们能不能放开我,我自己能走!"
话音刚落,她就看到了我。
我只恨医院的走廊太宽敞,让我的慌张局促无影遁形。
呆立半晌,最终还是我先开口:"好久不见。"
"薇姐,这谁啊?"
齐薇看着我,表情淡淡:"同乡。"
"含情脉脉的,我还以为是你前男友呢。"
我和齐薇二十几年的相依为命,她穿过我唯一一件羽绒服,我戴过她唯一一条围巾。
我们共吃过一份蛋炒饭,躺过同一个被窝。
如今,也不过就是同乡而已了。
我捏紧了手机,转身想走。
齐薇叫住我:"等一下。"
她问我是不是给她交了住院费。
"我看到手机里有和你的通话记录,是医院给你打的电话吧?"齐薇说,"你那张银行卡还在用吧?我直接转给你。"
"不用。"我拒绝了,"要转也是我转给你。"
齐薇顿住。
"当初花了你那么多钱,我挺不好意思的。你给我一个卡号吧,我把钱还给你。"
齐薇的朋友闻言笑起来:"都过去这么多年才想着还啊?这么没诚意?那你打算给多少利息啊?"
齐薇剜了那人一眼,表情冰冷。
"你别搭理他。"齐薇说,"不用还。"
我挠挠头,说:"要还的。"
我以前用齐薇的钱,从来没有心理负担。她给我买东西,我从来都收得理所应当。
那时觉得我们是一家人,她的钱是我的,以后我赚了钱,自然也是她的。
可既然分开了,经济往来也是该算清楚了。